告诉他们,别替我做梦了。

对象儿:陆拾柒。

「楼诚」一叶障目(6)

柔软的呼吸顺着脉络,像裹着蜜糖的风,从柔顺光滑的衣料外穿进贴着肌肤攀沿而上。明楼自持冷静,心脏却鼓噪着抗议:你在说谎。

明诚下巴抵在明楼膝盖上,郑重地看他,一如当年一般。

 

在一个大雨滂沱都掩盖不住浓重血腥气息的雨夜后,明诚心甘情愿踏上了属于他的战场。列车的前方是冰雪寒天的北国,背后是昨夜雨珠成帘下歇斯底里难以置信的明楼。

对不起。

但又幸而如此。

明诚离开后,明楼失眠了许多个夜晚。每个午夜零点浑厚悠长的钟声伴随着他那些细枝末节的回忆一同挤进清浅的梦境里。

那天他用冰冷的枪口抵在明诚脆弱的头颅上,寒冷掩饰了他的颤抖。他愤怒,他失控,他想把明诚锁起来,谁都找不到他,谁都抢不走他。

明楼鲜少对什么东西有占有欲,这种偏执狂妄的念头让他焦虑。在此之前明诚仿佛已经成为一个健康明朗的少年,再不像从前一般以自己的哥哥为中心,明楼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明诚的存在感渐渐变得微弱。

而明诚离开后,明楼却觉得仿佛哪里都少了明诚,他常常出门忘记带伞,信箱里的信件堆满了才记得取出,路上会有娇羞的少女拦住他的去路,“请问您知道明诚同学为什么不来上学了吗?”

他开始思念明诚。

明楼没有大块空白时间来思索当年趴在自己胸前睡得鼻涕口水流一滩的明诚是如何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他只抓住午夜睡梦前的一缕清明,想千里之外的明诚会不会也像自己当初训练时那样鼻青脸肿痛得无法翻身。

明诚从伏龙芝回来的那天,明楼甚至都不知道,他帮一位去参加老友葬礼的教授代了一节经济学的课。

明诚拎着临行前仓促收拾的那只手提箱弯腰从后门偷偷溜进来,坐在最后那排,眼睛亮亮的,明楼写完板书扭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从此明楼开始讨厌别人触碰他所有能听到脉搏跳动的地方,人会说谎,而心跳会出卖你。

明楼提问,“谁能告诉我,色诺芬的关于财富的观点是什么?”

满教室一片悉悉索索翻书的声音,教授还没有讲到这里,只有最后排一个中国面孔端端正正举起了手。

“在色诺芬看来,一切对其所有者有用的东西,都是财富,一切对其所有者有害的东西都不是财富,而是累赘。”

优雅圆润的音节从低沉迷人的嗓子中溢出,跨过层层人墙,飘入明楼的耳朵里。

我渴望变成你的财富。

明楼。

 

明楼带明诚去一家他常常去的地方吃了一餐简餐,他拒绝了晚上的聚会,和明诚一起回家。

明诚的房间不能住人,两个人都懒得打扫,索性挤在明楼的卧室里将就一晚。

明诚取了衣物去洗澡,明楼取出前段时间想着明诚要回来就去教务处要来的成绩表在灯下细细研究。

明楼从不担心明诚的成绩,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

如果按部就班,他能顺利读到毕业,然后因为成绩太过漂亮很容易就能留校,当讲师,当教授,研究学问,与漂亮优雅的女士约会,然后娶妻生子,平静安稳地度过一生。

浴室里蒸腾而起的是袅袅烟雾,而室外却是明楼积攒地越来越多的愤怒。

过了许久,浴室的水声渐小,继而消失,门吱呀被打开,明楼蹙着眉头不愿理人。

明诚身上的水珠滚落在地板上,他赤裸地站在昏暗的灯光边缘,他看着光源的中心,他的哥哥,坚定地喊他一声,“明楼。”

明楼紧紧捏着成绩单的一角抬眼看他,年轻的少年有漂亮的肉体,肌肉包裹着强健的骨骼,坦诚地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地躲闪。

“明楼,我对你有欲念。”


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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