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别替我做梦了。

对象儿:陆拾柒。

「楼诚」一叶障目(1)

攒人品产物,三观不正。

可以骂,但我会骂回去。



明诚一手扯住一面窗帘,将逐渐暗下来的天光堵在厚实的绛红色之外,遮住最后一丝缝隙时,明诚眼角余光看到院外墙角探出来的人头,掀开一个小角观察了几秒后,身后沙发上传来明楼有些沙哑的声音。
“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我。”

今天是汪芙蕖的葬礼,但凡还有点良知的国人心里有多痛快,明楼在葬礼上就有多悲痛。
报纸上讣告下方就是明楼亲自攥写的悼词,葬礼上他又陪伴汪曼春左右,悲戚之意难以掩饰,说悼词时又几度哽咽,被许多人近身劝慰。
汪曼春苍白的脸庞上挂了一天的眼泪,浑浑噩噩依偎在明楼身上度过了一天,就算这样,戒备之心还是从没放下,临了依然派了人来监视。
明诚听不清楚明楼这句叹息里存了几分抱有希望的心情被刺碎后隐隐溢出的失望。

窗帘挡了光,明诚适应这片刻的黑暗后,侧身摸索着台灯的开关,将台灯微微旋了一下,弱弱的昏黄色洒在明楼一边脸庞上,他合着双眼轻轻蹙了一下眉。
明诚今日为了场合特地换了不常穿的黑色西服,现在将西装外套轻轻搭在沙发靠背上,缓缓走到明楼身边,蹲跪在他身前。
明楼在生气。
这股怒气从早上出门开始,整整伴随了他一天。
明诚伸手抽明楼的皮带,搭扣咔哒一声应声而开,紧绷的拉链随着惯性被呲开一小截。
明楼没有反应。
新年后的上海冷得如同寒窖,空气是冰冷的,吸入鼻腔时甚至能感觉到凛冽的风。暖色的灯光也无法变成实质性的温度。
一切都与接下来要发生这件旖旎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明诚心情有些糟糕。
明诚回暖的温热手指触上明楼的内裤边,食指勾扯着往下一卷,隐隐约约从中露出一个圆润的头部。
明诚指腹擦上去慢慢摩挲,试图把身体挤进明楼微微岔开的腿间。
明楼不动声色地往外分了分腿,面上神情却分毫未变,明诚顺势凑近了,趁他闭眼努了努嘴,装什么装。

明诚的头垂下来时仿佛把两人之间的空气压缩在一起,变成实质性的一团压力,明楼腹部开始微微收紧,温热的口腔包裹住那处在低湿的室温中有些发凉的一团软物时,他那些无法宣泄的情绪才仿佛寻到了出口一般,在舔舐下逐渐勃发的物什积攒起来的欲火,一半都是由无法示于人前的愤怒转化而来。

明诚舌根压着头部短短一截,舌尖顺着脉络一路往里卷,直到抵上顶端的小孔。再抬头时,明楼的眉头蹙得越紧,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偶尔在那副泛青得实在有些明显的黑眼圈上震颤一下。

明诚把明楼的内裤卷到大腿根部,斜斜地又含了进去,明诚不喜欢顶住喉咙时那种不由自己操控的呕吐感,只好缩紧口腔,让明楼在自己的侧脸顶出一个隐晦的形状。

明楼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摩挲明诚脖颈处短短的发茬。

“明诚,我今天很累。”

明诚微微吐出一点,含糊地回答,“我知道,所以不用你动。”

明楼缓缓睁开眼,对上明诚上挑着看他的眼睛,黑硬的耻毛摩擦在明诚的下巴上,明诚看着他往更深处含了一点,无声地讨好。

明楼手指抚上他因为摩擦红得有点不正常的嘴唇,来回擦了几下,就被顺势而上的舌尖勾进了齿间。

高热的东西挨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甚至还能感受到它在这个本不该承受它的地方进出刺激下的勃勃跳动。

明楼眼睛有点红,他抽出手指卡住明诚的下巴,用行动催促明诚再快一点。

明诚已经尝到一点腥涩的味道,压抑住本能的呕吐感深深含弄几下之后,湿润的唇舌一路向下在微凉的囊袋上吮了两下,一道白稠的粘液擦着自己的耳朵飙了出来,打在后背深黑色的马甲上,斑斑点点的,怕是不拿去干洗再不能拿出来穿。

明诚不管耳朵上粘着的东西,起身背对着明楼开始解马甲的扣子。

明楼看着他脏了的马甲有点糟心,正要开口说话,阿香过来敲门叫他俩出去吃饭。

明诚拎着马甲走进明楼的浴室,正要关门,听到明楼咳了一声,“我今天是太累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诚关上门放热水。

 

晚饭只有他们三个。

前几日大姐听闻汪芙蕖的死讯便失声痛哭,只觉罪有应得只说天谴来得还是迟了些,第二天便匆匆回了苏州去为父母扫墓。

吃过饭明楼回房间看书,明诚帮阿香收拾完厨房后探头进来与他告别。

“我出去一趟。”

明楼合上书,“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儿?”

明诚侧身进了房门,换回那身棕色西装,手腕上搭着黑色的羊毛大衣,拎起来又抖了抖。

“梁仲春刚才打电话来叫我去趟港口,说有一批货进不了港。”

明楼推推眼镜,低头紧紧抿着嘴将书又翻开,看明诚要转身出去才说,“蛇鼠一窝。”

明诚扬眉嘴角往下一撇,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晚饭前那一次又射得比往常快,想必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颇识时务地没有顶嘴,说了句“大哥再见”就关门走了。

明楼翻来翻去看不进去书,后仰在椅子里想事情。

当年自己还是那样小,站在父亲的葬礼上茫然无措,来来往往的可憎面目明楼现在不大能记清,而最为清晰的那张脸现在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挂在今日的灵堂上。

 

明诚开车走到半路才察觉到嘴角疼得厉害,凑到后视镜前看了看,才发现破了一道口子,有血渗出来。

明诚一路舔着嘴角到了港口。梁仲春从看到他的车灯时就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

“阿诚兄弟你可算是来了!”

明诚怒气冲冲地甩上门,手背擦着嘴角拧着眉毛骂他,“不是说好了这个月只走三趟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自己搞不定还敢背着我多赚一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这样的事儿你别再找我。”

梁仲春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满脸堆笑地说,“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有我的哪儿能没有你的。”说完拍了拍明诚的胸口,“阿诚兄弟你可别误会,咱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梁某人绝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明诚翻他一个白眼,拂了拂自己的胸口,正要再呛他几句就被梁仲春隔着皮手套的手摸到了唇角。

“呦,阿诚兄弟你这嘴怎么破了?”

明诚一把打开他的手,“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够了。”

梁仲春眯着眼看明诚的风衣在夜风中掀起衣角,奔走在港口给他办事儿。

他仰仗着明诚,又攥着明诚的命脉。明秘书是什么人,传闻里明长官的兄弟,明长官唯一信任的秘书,还是明长官床榻上的人。破嘴角跟他有什么关系,拿在手里的才是真东西。

能被钱拿住的人都不是什么人物。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都是狗屁。

 

明诚辗转交待了几番后才让梁仲春的货顺利进港,威胁挖苦几句后又目送梁仲春离开,明诚背对着身后沉寂在浓浓黑暗里的上海,看眼前在夜风里拍岸的江水,听在江面上呜呜震颤的汽笛声。

明诚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明诚不怎么抽烟,身上仅有的这一支是今天在礼堂外一家银行经理的司机递的。

他把烟含在唇间却找不到火儿,拧着眉头准备找人借个火儿时却看到一艘刚刚驶进来的货船上下来一行日本军官。

明诚躲闪不及,索性靠着车门悄悄侧目。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年轻军官眼睛像装了雷达,正了正军帽后冷峻地往明诚这边扫了一眼,只这一眼,明诚身上的血液便凉透了。

“明诚,你好啊。”风把明诚定型好的头发吹散在眼前,却正好将这句被割碎的无声的句子看在眼里。

年轻军官说完就像从来没见过他似的迈开步子往外走,远处有几辆挂着日本国旗的车匆匆驶来,刺眼的光射进明诚眼里,他扭头吐掉嘴里那支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转身开车回家。

 

明诚冲进明楼房里的时候,明楼正穿着睡衣在裁宣纸。

明楼淡淡看了一眼一脸惊慌的明诚,扭头继续裁纸,“我以前跟你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成你现在这样。”

明楼把裁好的纸摞在一起,将裁纸刀放回抽屉里,去卫生间洗过手后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外面很冷,不如进被子里来说?”

明诚匆忙褪了外面的衣服,爬进明楼被子里,三言两语把情况汇报了。

“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收到任何一封情报说日本要派驻什么长官过来,而且按你刚才说的那样,沈杖藜起码是与南田洋子平级或者比她级别要高的人。”明楼盯着背面上的一点慢慢分析。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沈杖藜是什么人,他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明楼摁了摁眉心,扭头看一脸复杂的明诚,突然眼神暗了暗。

“我当初倒是没听说过你上大学时跟哪个同学关系要好。他的日本名字是什么?”

明诚不愿回应他的打趣,“忘了。”

明楼不再作声,明诚又觉得有些生气,“你当时也顾不上管我。”

明楼不说话,他很早之前便开始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趋利避害极尽所能挖取信息,独独对明诚没有废此心力。倘若当初知道明诚也会走上这条路,无论如何也要断了他这样的念想。

明诚看明楼有些累,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回房间。

明楼伸手明诚的肩膀,“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明诚脱口而出一句特别不合时宜的话,“我已经二十七了,以什么身份睡在你的床上?”

明楼抬头看着坐起来的明诚,目光灼灼却又异常平静,“自然还是我兄弟。”

明诚看他许久,无所谓地抓了抓头发,顺从地躺下又把被子扯到下巴底下掖好,“晚安,大哥。”

刚才的对话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明诚几乎立马就睡着了,侧压在枕头里的脸不断下陷,很快气息就悠长了起来。

明楼睡不着,侧目看明诚清俊的侧脸,才想起来他回来仿佛还没洗漱。

小时候明诚刚到明家的时候夜夜做噩梦,半夜总藏在窗帘后哭。明楼睡眠很浅,每夜都会醒来。刚开始以为不用刻意管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小半个月后也不见明诚能一觉睡到天明,每天早上明楼都从窗帘后挖出睡得缩成一团的明诚。

后来明诚搬到了明楼的房间,每晚醒来要哭不哭的时候,明楼就把他搂在胸前。他不会哄孩子,只想着把他摁在怀里不出声就能好。

明诚从小身体就凉,突然滚进一个热乎乎的怀抱里,也忘了要哭,舒舒服服地贴上去,口水鼻涕全擦明楼胸前的白背心上。

后来明诚长大一点后开始自己睡,对谁都乖巧懂事,只会朝明楼撒娇。

明台正是跳脱的年纪,大哥大姐惹不起,每天学着话本装神弄鬼吓明诚。明诚象征性地做出被吓到的表情把明台哄开心后,转头就趴在明楼书桌前怯生生地说自己被惊吓到了。明楼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会允许他晚上在自己的卧室睡。

明楼看着睡着睡着突然皱起眉毛的明诚,突然忘了这近二十年他究竟如何长成这样可以既是利剑又是铁盾的模样。

明楼抬手关了床前灯。

晚安,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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