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别替我做梦了。

对象儿:陆拾柒。

「庄恕×吴大维」乡村爱情故事

献给 @AM 6:17 


01

 

窝集口村卫生所最近换了个新大夫。

之前的老李头老眼昏花三天两头开错药,虽然村子里的卫生所也就治个头疼脑热,但万一有个紧急情况,还是要出大事情的。

年轻村官吴大维催了镇卫生所一个多月,新医生才翩翩而来。

现在是春耕的季节,庄恕到任时吴大维只和他匆匆打了个照面就再未见过。

即使如此,吴大维最近耳朵里听到的庄恕能磨起厚厚一层茧。

据村里的年轻汉子们抱怨,家里的女人听说庄大夫又年轻又帅,看病时又温柔,踏着卫生所的门槛一波一波地去围观,从田里回到家有时候一口热乎饭都见不上。

吴大维想了想那天在村委办公室看到的庄恕。

西裤白衬衫,一丝不苟梳在发顶的头发,还有一张让吴大维村草头衔地震的脸。

当时只想镇卫生所这次真靠谱,没想到没几天就成了家庭内部和谐的罪魁祸首。

以前的大夫都是早晨耕地上午上山采草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咋这回来的大夫这......装逼?

朝九晚五在卫生所奉献自己的庄恕一个喷嚏憋在了口罩里,将手里显示体温正常的温度计甩了甩放到消毒盒里,内心十分绝望。

我是一个外科医生,村儿里怀孕的小媳妇们能不能不要借口来看我了,隔壁管看胎接生的大妈闲得磕了一地瓜子儿皮了。

 

02

 

一场春雨后,山上的宗祠房屋坍塌了一块,吴大维上山看看情况准备找人修缮,回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崴了脚。

一瘸一拐往家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村口超市买鸡蛋的庄恕。

庄恕小跑了几步到他身边蹲下摸了摸他的脚踝,手指冰冰的,火辣辣疼着的地方还挺舒服。

庄恕皱着眉起身看了看他,“不行啊,你腿毛太长,我看不大清楚。回去剃了我再瞧吧。”

“......”

庄恕以情况不明不能再随意走动以免加重伤势的理由把吴大维背了起来,吴大维拎着他那一兜鸡蛋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庄恕把吴大维放到屋里的时候腿都打颤了,多亏灵机一动带回了最近的自己家,要往卫生所走多半半路就跪了。

看着人这么瘦,咋就这么沉。

吴大维:虽然庄大夫男友力max了,但我是个男的啊,在我面前装这逼干啥呢。

庄恕把鸡蛋放到厨房,找来工具把吴大维脚腕上的腿毛剃了,摸了摸又摁了摁,看起来是骨头错位了。

“吴村长啊,你有对象儿吗。”

“没有。”干啥啊,拉皮条啊。

“你怎么看起来快哭了。”庄恕抬眼看了看两只眼睛圆溜溜满是泪意的吴大维。

“哦没事儿,我天生泪眼。”还痛觉敏感,可疼死我了,您能不能快点。

“那一会儿我给你瞧瞧,别是出什么问题了。”庄恕手一顿。

“真没事儿,我就是,啊——!!!”

这下真哭了。

 

03

 

吴大维脚受伤这几天也不能乱跑,干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庄大夫每天上门复查。

吴大维觉得庄大夫除了一声不吭就正骨的缺点外还是一个挺好的人,起码医患关系就处理得很好。

庄恕完全是出于内疚。

那天一声惨叫他几乎看到了吴大维的扁桃体。继而丢了面子的小村官疼得嘴角一抽一抽含着眼泪凶恶地看他,忍了许久吧嗒掉了两滴眼泪出来。

“我这是疼的!”

庄恕特别无辜,我也没说什么呀。

但好歹人还是自己弄哭的,沾了泪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刷在自己心上一样。

这天庄恕到吴大维家里的时候,对方正撇着一条腿在炕洞里往外扒拉烤好的红薯。

庄恕把药箱一放,跟村长反映情况。

“我觉得最近的男性患者都挺凶神恶煞。”

深知内情的吴大维捡起一个红薯撕了一半皮,把内瓤烤得黄灿灿的红薯往庄恕手里一塞,“别害怕,吃个红薯的先。”

庄恕呲牙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红薯,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被村长罩着的男人了。

 

04

 

到底年轻人身体好,吴大维休息了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庄恕一分钱诊费都没收他,吴大维闻到了套路的气息。

虽然村长不是啥大官,诊费也没几个钱,但庄恕好歹前前后后照顾了他许多天。这——

怎么想都是行贿受贿的节奏啊。

这天他给自家鸡笼打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天庄恕去村口超市买鸡蛋。

超市卖的鸡蛋怎么能有自己家养的老母鸡下的蛋好吃,吴大维抓了两只鸡就往庄恕家走。

午饭时候,庄恕正挽着袖子在院子里剥葱。

白衬衫一如既往地白,皮鞋也一尘不染亮的晃人眼,吴大维分神想这人怎么干什么都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

听见动静的庄恕抬头就被两只扑棱棱飞过来的母鸡吓了一跳,只吃过鸡肉没见过鸡飞的庄恕把葱一扔跳进了厨房。

“庄大夫,以后你就不要出去买鸡蛋了,我们家养的鸡,还经常能下个双黄蛋呢。”吴大维扯过随鸡带来的栅栏把鸡圈在了墙角,拍了拍手扭头朝庄恕笑。

庄恕咽了口口水朝吴大维招招手,“你来,咱俩商量个事儿。”

 

05

 

“男性患者不配合我治疗,我工作很难展开啊。”

“这个,这个,我来解决,你不要着急。”

“其实我知道根源是什么,但有人求诊我不能不看就往出赶吧。”

“你说的对,我回去想想办法。”

“其实我有解决办法,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先说。”

“我找个对象是不是就好点,起码村里的男人们心里踏实点儿。”

“可我一时半会儿去哪儿给你拉皮条。”

“你不就是现成的吗。我比你大六岁,工作稳定,市里还有一套房子,车停在村口停车场那儿,父母健在。你哪儿不满意?”

“.......!!性别不满意啊!”

“你歧视同性恋?”

“那当然不是。”

“我不讨人喜欢?”

“也......不是。”

“那你就是同意了呗。”

“......听着好像也没毛病?”

庄大夫成功拐走了吴村长,还把人留下吃了顿午饭,炒了最后两个那天村口买的鸡蛋。

然而本想趁热打铁升华一下二人关系的庄恕在饭桌上听吴大维讲了俩小时的养鸡守则。

 

06

 

一晃眼就是半年。

从市医院主动调离到村卫生所寻找医生本心的庄恕仿佛已经扎根在了农村。

但最近庄恕有些郁闷。

按理说,这半年在遮天蔽日的密林里拉过手,也在月影绰绰的河滩老树下接过吻,但肉体关系怎么都升华不上去。

主要原因还是吴大维思维太简捷。

 

庄恕:天越来越冷了......

吴大维:哦,那你记得早上烧炕的时候多添点柴。(纯洁眨眼)

庄恕:......

 

庄恕: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吴大维:你是不是想诳我去帮你喂鸡?(警惕)

庄恕:......

 

怎么和一心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男朋友发展肉体关系?在线等,有点急。

 

07

 

庄大夫最后一垒打下来完全归功于他步子大扯了蛋的意外。

那天有户人家给他打电话说孩子高烧一直不退,庄恕拎这小药箱上门看诊。

路上要穿过一片接了冰的河面,看完诊回来的时候想走快点,在冰面上滑了一下就地劈了个叉。

大腿根磕在一块石头上,再歪一点点就很危险了。

吴大维从村委会回来到庄恕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呲牙咧嘴地往乌青一片的大腿上抹药。

“欸这怎么搞的?”吴大维一急,赶紧接过他手上的药帮他往伤处摁。

冰冰的手凉了庄恕一个激灵,又在心底点了一簇暗火。

摁着摁着就摸上了,摸着摸着就不妙了。

炕是热的,被窝是热的,怀里的人是热的,唇舌是热的。纵然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是春意盎然。

 

把累得睡过去的吴大维揽在怀里的庄恕看着窗外扑簌簌落下的雪花,内心既妥帖又懊悔。

早知道劈叉可行,还瞎费那么多功夫干什么。

 

08

 

寒冬料峭。

鸡鸣声刺破黑暗,晨辉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

吴大维眨眨酸涩的双眼,咕哝着推了推身旁还在熟睡的庄恕。

“天亮了,喂鸡吧。”

然后庄恕就塞了他一嘴。

我靠,他难得主动一回,我得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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