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李熏然】预谋邂逅
（五）
外面是漆黑浓稠的夜，硕大的明公馆坐落在人迹罕至的城郊灯火通明，明诚手捧一本最新的财经杂志翘腿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应着明亮不刺眼的落地灯细细翻阅，偶有客厅里明楼和明镜边看电视边聊天的声音透过沉重的门传来，一身疲惫都随这烟火气淡淡飘远。
手机先是嗡嗡震了几声，随着这提醒般的前奏才有铃声传来，在布制沙发上刺啦刺啦跳动，明诚眸光未转，伸手往身边摸索，长指把薄薄的手机捏起来，才舍得分一丝视线给亮亮的手机屏幕。
“喂，明台，你怎么还没回家？”
还未出声便被噎了一句的明台翻了个白眼“阿诚哥，你看我发给你的图片了吗？”
“什么图片？”明诚说着打开了免提，退出通话界面去查看被忽略的未读消息，加载的圆圈转了几转才显出图像。
衣服上晕出一大片血花的李熏然捂着腹部，呲牙咧嘴地被一个年轻高挑的医生皱着眉训斥，满眼心虚和讨好。
明诚只瞄了一眼便收紧了手指，放下杂志去放大那团血迹。
“阿诚哥！阿诚哥？”明台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在整个房间里，明诚有些烦躁，索性挂断了电话。
李熏然接到明诚的电话时，正护着自己受伤的小腹往警局外走，今天太忙了，又费体力抓人，又费脑力审犯人，还要打着哈哈应付见他去一次医院就骂一次的发小儿。肚子好饿。
“你在哪儿？”接起电话就被明诚劈头盖脸问了一句。
“啊？”
“你在哪儿？”有些冰冷的语气。
“在警局门口啊，正要出去。”
“你站在那儿别动，我现在过去。”
“可是......”李熏然皱皱眉。
“站那儿别动。”明诚挂了电话，李熏然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心情有些不虞。
可是我饿啊。
明诚挂了电话后，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下了楼，明楼和明镜闻声仰起头看匆忙下楼梯的人。
明楼削苹果皮的手顿了顿，透过眼镜审视地看他“这么晚了出什么事儿了。”
明诚模模糊糊应答一句“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回去处理一下。”
明镜闻言赶紧嘱咐“开车慢点，不要着急。都怪你大哥，整天懒懒散散地，放着家里的公司不管，整天去教别人学经济。你看看阿诚每天多累，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心疼心疼。”说着还瞪了明楼一眼。
明楼面对大姐毫无根据的牵连一向无奈，双手一摊“这也是我的错？”
明诚正焦急，换完鞋答应一声“知道啦，大哥大姐我走了，你们早些休息。”便赶紧出了家门。
明镜心疼地盯着明诚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声起身往外走“今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去让张伯给阿诚留个门。”
明楼一把拉住明镜把长姐拉坐了下来，摆摆手道“阿诚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大姐别忙活了。”
面对大姐探究的眼神他只平静地继续削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皮。
哼，真要是去公司那小子怎么可能随便换个便装就往外冲。有了心上人便学会跟家里人撒谎了，哎，弟大不中留。
“明台呢？明台怎么还没回家？这都几点了？”心里有些酸涩的明楼狠狠啃了一口苹果。
明公馆离警局有一段不远的距离，明诚把车开得飞快，还时不时不耐烦地抬手看看手表。
李熏然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依着明诚等在警局门口，一脚一脚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偶尔跟局里出来的同事打个招呼。
明诚一个急刹停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乖乖站在那里仰着脖子看路边面摊点餐牌上菜色的李熏然。
李熏然听到刺耳的声音赶紧转头去看，被瞪得圆圆的眼睛正好对上拉开车门走下来的明诚。
李熏然放弃了先买一碗酸辣牛肚面的想法，蹬蹬蹬走过去教训明诚“你是不是超速啦？”
明诚愣了愣，咧了咧嘴角两眼一抹黑开始说瞎话“不记得了。”
“你肯定超速了，这么多人呢，你开那么快多危险。”李熏然显然不想放过他。
明诚拉拉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身边，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推搡着往车边走“小李警官说得对，说得对。”
李熏然没设防得靠在他支撑在他后背上的臂膀上扭头瞪他“下不为例啊。”
明诚拉开车门把人按了进去“知道啦。”
迷迷糊糊被带走的李熏然上了车才察觉出不对劲。
“诶？你带我去哪儿啊。我吃个饭还要回局里呢。”
明诚也不答，凑过去摁住李熏然的手去撩他已经换过的干净的衬衫。下摆被塞进裤子里的衬衫被扯了出来。
“诶诶诶诶诶，你干嘛？”李熏然扭着躲避。
明诚撩衣服的收贴着他的腰侧稳住了他“别乱动，我看看你的伤口。”
明诚温热的鼻息洒在李熏然有些滚烫的伤口周围，受制于人的李熏然躲不开，只好梗着脖子朝窗外看“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明诚纤长的手指抚过渗出余血的纱布，温柔地问他“疼吗。”说着松开了摁着他的手。
李熏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揪着翘起的一小撮头发“其实挺疼的。”
明诚正要说什么，却被李熏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李熏然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翻出手机。
“喂，妈。”
“没有没有，没有受伤，就是最近有个大案子要跟，局里同事都在局里加班。”
“哎呀，不信你问我爸，我爸总不会骗你的呀。”
“我保证过几天肯定回家，国家公仆的家属体谅体谅？”
“好嘞，知道啦妈。”
好不容易把妈妈糊弄过去的李熏然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就瞄到了明诚衔着笑意的探究目光。
李熏然突然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明诚凑近了调笑他“小李警官也会撒谎？”
李熏然垂了眼皮，捂了捂有些疼痛的腹部，斟酌了几番才开口“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我受伤了她又要担心，在家住她还得照顾我，所以只好让我爸先瞒住她。”
明诚有些后悔逞口舌之快，抬手呼噜了一把李熏然软软的头发，退回身来发动车子，往自己在市里的单人公寓开。
“这几天你住我家好了。”明诚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诶？不用了吧，警局挺好的。”
“我家里比警局舒服，适合你养伤。”
“不用，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伤。”
“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做。”
“不用的，我在刚才的面摊上吃完面就直接回去局里了。”
“我做饭很好吃。”
“嗯？”
“来我家住吧，我一个人，就当陪陪我。你想吃什么？”
“......酸辣牛肚面。”
“不行，你最近要忌辛辣。”
“......”
“你伤口要疼得，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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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木娄：阿诚做饭的确好吃，我可以作证。
明台：阿诚哥什么时候是一个人住的了？
明镜：哎呀公司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啦，阿诚要这么些天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