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别替我做梦了。

对象儿:陆拾柒。

【凌赵】性原力与假死亡(1)

曾经还年少的赵启平幻想过许多种重逢方式。

比如落落大方地,气宇轩昂地,带着久别重逢已经释怀后恰到好处的笑容说一声好久不见。

究其本身,能将时间浪费在幻想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本就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能做出的事情。

一别数年,赵启平离那个愣头青的年岁已经隔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但他两相比较,比起现如今的境地,还是中二期幻想的那个更体面。

 

赵启平蹲在马路牙子上嘴里裹着矿泉水漱口,嘴里那股恶心人的铁锈味和嘴角能让他好几天看起来都不会太英俊的淤青不知道哪个更让他在意一些。

初夏的风温柔起来固执地让人烦躁,赵启平一遍又一遍地将被风掀到头顶的连衣帽粗暴地扯下来。

一双皮鞋出现在他可视范围内,一尘不染的鞋尖恰到好处地踩着水渍边缘。地势不太平坦,成分里夹杂着口水和血丝的水流争相奔向不远处的下水道。

“赵启平?”声音的主人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可思议。

赵启平下意识自下而上地抬头看,凌远一张标准的前任脸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他的眼里。

赵启平懊恼地低头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随即站起身换了一个如沐春风的职业微笑。

但一件坏事发生了之后,就会有一件又一件的坏事发生。

赵启平显然忽略了他嘴角带伤,笑了一下后还没克制住疼得呲牙咧嘴就被天旋地转地眩晕感吞噬了。

半晌定了神的赵启平才发现凌远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腰侧,一个半拥抱的姿势。

好在凌远有足够的修养,在赵启平推开他之前就撤回了动作。

“贫血?”

赵启平皱眉,“蹲久了。”

“我建议你上班的时候抽空去检查一下是否有轻微脑震荡。”

赵启平舔着刺痛的嘴角看凌远,一别数年他好像更稳重,轮廓柔和了许多,但眉眼却好像更深邃。休息日还依然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站在那儿就让人想听他说的话。

凌远对偶遇前男友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这让一直手忙脚乱的赵启平感到十分不愉快。

愚弄的心思一旦泛了起来就再不可压抑,赵启平用手背揉着嘴角,吊起眼睛斜睨凌远,“我不上班的啊,不如我周一去你们医院检查,可以走你的关系不挂号就看诊吗?”

凌远怔了怔,继而皱眉“你没当医生?”

赵启平还没回答就被扑上来的一个小个子捧住了脸。

“哎呀,赵启平你有没有事!我操他妈的姚滨居然敢打你脸,我今晚就去掀了他的局......”

曲筱绡虽然人小,但猛地扑过来像个炸弹似的,噼里啪啦闹了一顿赵启平压都压不住。

 

曲筱绡和赵启平处过一阵儿,但有些人的有趣只体现在特定关系上,一旦转变身份便变成了徒增不愉快的东西。

一别两宽后反而自在,变成了除了肉体关系不能升华什么坏事儿都能搭伙儿干的损友。

今天曲筱绡临时去公司加班,预订了4S店的汽车保养就落在了赵启平肩上。刚把车停进来就遇到了曲筱绡那个追求她多年顽固不化的发小儿姚滨。

人总爱为失败找外在原因,姚滨显然将赵启平视为那个最棘手的外在原因。赵启平好歹比他们都年长几岁,不欲与一帮花花绿绿的富二代们多计较。

但也许春天里的人格外蠢蠢欲动,也许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触及了赵启平的底线,总之那一双漂亮纤长拿手术刀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丝毫没有理智地挥了过去。

现在看来事情早有预兆,几个不相干的点从四面八方移过来卡在命运的齿轮上,组成一帧现在这样难堪的画面。

前男友和前女友欢聚一堂,刚辞职待业的自己扬着一张带着伤的脸被耳边呱噪的声音吵得脑仁疼。

赵启平把曲筱绡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揽着她的肩膀紧紧握了一下。

曲筱绡这才注意到眼前有个人,到底也是个聪明的,赵启平只暗示一下就懂得换张脸一秒入戏。

“这位是?”曲筱绡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凌远,衣着体面干净细节也精致,有一张让人不能一下就看透的脸,对逾越的打量都抱有极大的宽容。

“我师兄。”赵启平和凌远对视,谁都没有破绽。

两个人喝醉的时候把小时候光屁股的事都恨不得挖出来当下酒故事,一听“师兄”两个字曲筱绡脑子里就亮了一盏灯泡。

“啊原来是师兄呀。你好,我是赵启平的女朋友,我叫曲筱绡。”

 

赵启平对这场重逢抱着十万分的抵触情绪,与凌远匆忙道别后就推揽着还想请凌远吃个饭的曲筱绡赶紧走。

凌远拉住赵启平的胳膊,从停在一旁的车里取了一枚创可贴,指指他打架时划了几道血口子的手,“贴着。”

赵启平自然地接了过来,“师兄我们改天再约啊。”

可你都没跟我要联系方式。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凌远看着赵启平的背影,似乎高大了不少,但还是抹不去每天抱着一沓书在那条林荫道上来回奔走的影子。

 

凌远没想到能再遇见赵启平。

他们分手倒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原因,不过是凌远博士毕业后赵启平还是个在本科里不断修炼的预备役医生。

凌远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候回到家的时候赵启平已经睡了,早上上班的时候赵启平还没醒。

偶尔碰到赵启平熬夜写论文的时候俩人能搭句话,但疲惫的身躯已经不足以让凌远再榨取一些温情来安慰自己的小爱人。

直到凌远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日里想起大概已经一个月没看到赵启平人影的时候,他才分出点思绪来考虑两个人的关系。

凌远每天的身体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无法履行伴侣的责任,也无法给予相应的陪伴,与其以后在赵启平心生不满和愤懑后难堪地分手,不如将话讲剖开了讲,倒也不让彼此为这段感情后悔过。

赵启平因为期末考试在学校熬了整整一个月的夜,刚考完最后一门就被凌远叫回了家。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地商量分手。

赵启平听凌远说完后低头搓了搓指节上的薄茧,扬起头朝他笑,“分手啊,好的呀。”

他的东西一点点在凌远的家里消失,最后在某个黄昏里,最后一丝存在感变成一枚光秃秃的钥匙。凌远拉开家里的门,日暮里铜黄色的钥匙在鞋柜上泛出薄薄的光,他握着它在换鞋的凳子上垂首坐到了黑暗弥漫到每个角落里的时候。

 

4S店员工递到手里的钥匙打断凌远的回忆,他道了谢就开着车准备离开。

路过刚才赵启平蹲过的马路牙子,凌远想起刚才遇到他的时候。时隔多年还能一眼认出他,也不过是因为赵启平后脑勺上的发旋太过明显。

当年赵启平第一次被学院里指挥着去搬尸体的时候,老师一放人他就跑到草坪那儿吐得稀里哗啦,头发一抖一抖地,发旋便像一个漩涡一样地动。

因为在实验室也被拉去帮忙的凌远只觉得现在的小孩儿都太娇气,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赵启平倒也不客气,拉着凌远的手就着瓶口就含了一口,白大褂上蹭得全是草也顾不得管。

赵启平一直抓着他的手,凌远也不好离开,就这样一蹲一站地在草坪旁僵持良久。

十几分钟的时间倒也没白浪费,缓过劲儿的赵启平那双眼白泛红瞳仁却明亮清澈的眼睛让清心寡欲的凌远掌心霎时就冒了一层汗。

凌远开着车在平坦的车道上压着限速线开,广播里放着一首歌,清朗的男声用孤零零的吉他伴奏。黄昏隐隐绰绰打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赵启平难得休息,今天又因为她挂了彩,曲筱绡硬拉着心情不怎么好的赵启平去了酒吧。

酒过三巡,赵启平罕见地喝得跑到了酒吧外吐。夜里清凉的风让思维清晰了起来,他在衣兜里摸出了一根刚才不知道谁递来的烟,坐在台阶上跟保安借了个火,点烟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手上曲筱绡硬给他贴上去的那枚创可贴。

凌远递来的,土黄色规规矩矩的,云南白药创可贴。

“操。”





重操旧业。开坑一时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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